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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9章 突然有點想結婚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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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裏,兩人各自回了房間。

袁滌躺在留有茹玉清香的枕頭上,裹緊她的被子,很快就睡了過去。

不知睡了多久,他眨巴著眼睛睜開來,在昏黃的燈光下,他竟然見到茹玉正站在他床前。

只見她身穿一條白色的襯衫裙,很是美好的樣子,笑起來眉眼彎彎,雙頰酡紅正頂著他看。

袁滌盯著她瞧了一陣,不及細想一把將她拉到自己懷中,一翻身將她壓到身下,低頭滿足地吻住她。

他要她。

袁滌抓了茹玉的雙手,舉上頭頂,細細吻遍茹玉的臉,沿著她的臉頰向下......

在細碎的喘息聲中,她在他身下小聲抽泣了一陣。

袁滌越發疼惜的擁緊茹玉,想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,再也不要跟她分離。

“唰唰唰,唰唰唰。”

耳邊傳來這樣一串詭異的聲音,袁滌眼睫動了兩下,艱難地睜開了雙眼。

他看了眼自己的眼前,又轉頭在身側尋了尋,不見茹玉的身影。

他坐起身很是郁悶。

是了,茹玉睡前明明穿的就是藏藍色的睡衣,穿白裙的茹玉,那是十幾年前的她。

還有那“唰唰唰”不停歇的聲音又是什麽?

袁滌推開被子下床,他輕輕拉開門,摸黑朝衛生間走。

“唰唰唰”的聲音隔著門傳來,袁滌輕呼一口氣,伸手擰開門,輕輕推開。

眼前的一幕,讓他心潮劇烈起伏。

裏頭,茹玉光著腳正蹲在馬桶前,背對著門不停的刷洗。

她後頸處的發絲被汗打濕,凝結成了一條一條粘在她頸上。她背上的睡衣,從領子下方一截開始直到腰間,因為汗濕,顏色要比其他地方要深一些。而她睡衣的褲腳,也已經打濕了好長一截,寬大的褲腳前端正隨著她的動作,晃動著。

而她,對這些好像全然不自知。只一味刷洗著,整個衛生間已經幹凈得能反射白熾燈的光亮。

茹玉察覺到身後有人,她刷馬桶的動作一頓,艱難地轉回頭來,對上袁滌的視線。

她以為他臉上會有驚訝,懼怕,憐憫或者是厭惡的表情,但他卻是一臉的波瀾不驚,像平常的他一樣,僅是望著她笑,那笑裏還夾帶著些心疼。

茹玉低下頭去,死死咬住唇。

“茹玉,流了汗,洗個澡再出來吧,我去給你找衣服。”袁滌說著將門帶上,摸黑進客廳朝房間走。

茹玉揉著頭發腳下生怯,緩慢移動步子進到客廳。

她見到袁滌坐在沙發裏,他身前的茶幾上,放著杯用玻璃杯裝的牛奶,正冒著熱氣。

茹玉悄悄看一眼袁滌的臉,與他視線相觸,她立即將視線收了回來,盯著自己腳下的地面。

她穿白色是真好看,袁滌看一眼茹玉身上點綴著紅色小櫻桃的白色毛絨睡衣,起身走向她。

來到她面前,他抓住往後退了兩步的她,將她拉近自己,雙手輕輕環上她的腰,低頭在她額間印下一吻。

“你相信我嗎?”袁滌低頭看著她閃躲的雙眼問。

茹玉看他一眼,沒說話。

袁滌輕輕牽起茹玉的手,拉著她去到臥室,將她帶到床邊,默默地替她吹頭發。

她頭發又細又軟又直,風一吹總是比旁的人更容易飄動起來。

關掉吹風機,袁滌替面對鏡子坐著的茹玉,將發絲細細撥到耳後。

看著茹玉的側臉,袁滌想起有一回他去茹玉他們班找人,他背靠在欄桿上,透過窗戶朝裏看去。

只見教室天花板上不知疲倦轉動的風扇下,身著白色體桖的茹玉,正擡起頭來將手中的卷子翻面,她頰邊的發絲調皮的飛舞著,有的向外,有的撓上她的鼻尖和雙唇。他不自覺跟著用手磨了磨自己的鼻尖和唇。

袁滌還想起那年,她穿著那件白色收腰襯衫裙的模樣,在短發和裙擺齊齊輕舞飛揚中,款款向自己走來,他只覺自己的整個世界都亮了。

“茹玉。”袁滌俯身從背後擁住茹玉的雙肩輕喚。

“嗯?”茹玉看著鏡子裏的她和袁滌。

“還記得那條我送給你的白色襯衫裙嗎?”袁滌笑著問。

“嗯。”茹玉輕輕點頭。

她怎麽會不記得。

那條白色襯衫裙,不僅質地垂墜親膚,設計剪裁也好,放在當下也不會過時。那是她整個童年乃至中學時代,穿過的最好的一條裙子了。

平日裏,除了賀麗麗給她買的衣褲,她穿的更多的,是親戚家的姐姐們穿剩下淘汰的衣服。

有的上頭有汙漬,她就自己畫個圖案,或者讓奶奶幫忙繡個花樣上去。有的拉索壞了,還有的樣子很難看,總之她沒得挑,沒得要求。

“那我愛你這件事兒,你也要記著。”袁滌說著在她發間印下一個吻,手上用力將她越發擁緊。

茹玉情不自禁又紅了眼眶。

吹完頭發,兩人面對面在茹玉的床上躺好。

茹玉在右,袁滌在左。

袁滌一只手臂枕在自己頭下,另一只手緩緩地撫著茹玉的鬢角,給以安慰。

沒一會兒,他見她睫毛輕輕眨動幾下,很快就帶上些水意。而後,她鼻翼也跟著擴張收縮。終是在一個抿唇後,她睜開了眼,眼淚順著她的鼻梁滴落至白色的枕面。

“我想起小時候的兩件事,不是什麽好事,我,我......”茹玉不停地抽泣起來。

“沒關系,說不出口就下次再告訴我。”袁滌輕輕拭掉她眼角的淚說。

茹玉含淚點點頭,她主動朝他身邊靠了靠,將頭抵在他胸膛,蜷縮在他身邊,漸漸閉上了眼睛。

袁滌望著茹玉的睡顏,不久也撐不住,入了眠。

第二日,茹玉在淅淅瀝瀝的雨聲中醒來。

她看一眼自己身旁平躺著,雙手規矩放在肚子上,睡得很是安穩的袁滌,轉頭又看向窗口,外面天暗的厲害。

茹玉輕輕拿過手機,一看時間,10點32了。這是她自打在電梯前出事後,第一次一覺無夢睡到這麽晚。

她只覺自己身體很是輕松,就是眼睛痛得難受,臉頰也繃得要命。

她上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袋,只覺腫得真是厲害。

她輕手輕腳出了被窩,下床去外面洗漱收拾。

鏡子裏那對腫的像燈泡一樣的眼睛,著實嚇了她一跳。早知,她就洗洗臉,敷一敷眼睛再睡了,只是那睡意突然間如潮水向她用來,她撐都撐不住。

袁滌的輕撫,怎麽會有如此巨大的魔力?讓人心安。

袁滌一覺睡到下午一點,才在茹玉敲擊鍵盤的聲音中醒來。

他雙臂墊在頭下,看著床尾桌前的茹玉,背脊挺得直直的,顯得很有精神的樣子。他再一看電腦屏幕,能見的字,已經占了整個屏幕的三分之二。

看來今天寫東西很順暢。袁滌微微一笑。

不過這樣好的狀態並沒持續多久,袁滌吃完飯在客廳的地毯上坐下才畫了幾筆,就見茹玉垂頭喪氣地從屋子裏出來。

茹玉自己喝完水,又拿一個杯子給袁滌也倒上一杯。

茹玉來到袁滌身邊將杯子擱下,就坐在他身後看一個人物是怎樣從他筆下生出來的。

真神氣,畫家的手就是跟一般人的手不一樣。她曾試過在紙上畫人物的臉,那個兩腮的拐度,她就是畫不好,看起來僵硬又不對稱,除非用尺子量好再好,但又不自然了。

袁滌轉頭回來看她一眼。

“要不要試試?”

“什麽?”

“畫畫。”

“不了,我畫不好。”

“沒事,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風格,畫出你想表達的就行,關鍵是傳神。”袁滌說。

“不了,我還是不打擾你了,你畫吧,我進房間了。”茹玉說著就起身走了。

進到房間,她實在寫不出什麽東西了,索性拿起鉛筆在紙上胡亂畫著。

她線條畫不直就用尺子比著,畫出自家的冰箱樣子。其實就是上下兩個方塊拼在一起,旁邊安兩個把手,她選了光從左側來,在冰箱右側向下畫下淺淺的陰影,跟著又將把手的投影用鉛筆在一旁淺淺地塗上。

她在冰箱跟前的畫上一個圓滾滾的頭,再給他畫個屈起的雙腿,兩根細繩兒一樣的胳膊環抱在腿上。她不會那些精細的眼睛畫法,就戳了兩個斜著的黑點。鼻子也簡單,就是一個空心小長條。小長條下隔開一點,垂直畫一橫,就是一個嘴了。

整個畫面,茹玉看出了那個小人兒的孤獨和悲傷。

冰箱上再添一些字母冰箱貼吧,小人兒旁邊再添一瓶酒吧,地上再添一些廢紙團吧。

畫完,茹玉看著紙上的畫,總覺得畫裏那個人就是自己。

好像,畫畫比寫東西難得多。

茹玉轉頭看向門口,她羨慕他能畫,那種心情,好像是羨慕畫畫比寫字容易,其實不然。她忘記漫畫除了要畫出圖畫,還要思考情節故事。

“你也有畫不出東西的時候吧,那個時候,你會選擇做什麽?”茹玉扶著自己房間的門框問袁滌。

“玩游戲。你上次說你玩王者榮耀,要不要我們一起玩幾把?”袁滌停筆擡起頭來看著她笑。

茹玉搖頭:“你會嫌棄我的。”

“試試嘛。”袁滌說著抓過手機來朝她示意。

茹玉咬著手指,笑著看他,終還是點了頭。

兩人坐在客廳的地毯上,點開游戲。

“你叫什麽?玉頭才圓滾滾?”

“你叫圓仨?”

兩人互相看一眼對方的名稱,念道。

“也算沾個圓的邊。”袁滌笑著總結。

游戲過程中,茹玉端著手機左晃右晃,時不時撞他一下,袁滌從游戲裏抽空擡頭來看她。

只見茹玉咬著唇,盯著屏幕手上不停的點動,那雙眼裏滿滿都是想要打贏對方的精光。

真像個孩子,多可愛。袁滌忍不住松開游戲,伸手揉亂她的短發。

“你死了,玩游戲呢,你怎麽還分神呢?啊啊,別弄我,我快死了,啊,都是你啊。”茹玉氣鼓鼓放下手機,胡亂耙兩把頭發瞪他。

袁滌咧嘴沖她一笑,迅速湊身上前,將她吻住。

“餵餵,你最近是不是有點超量啊,怎麽動不動就對我這樣那樣。”茹玉偏頭靠在袁滌肩上,笑著抱怨道。

“我只是在一點點補回缺失的這些年裏,想對你做的。”袁滌盯著前方的電視機說。

茹玉起身,在袁滌臉上印下一個吻。

袁滌趁機按住她後撤的後腦勺,將嘴湊上去,擁著她靠向沙發......

電視裏播著天氣預報的時候,窗外的雨依舊下個不停。茹玉打開冰箱看看滿冰箱的菜,慶幸買夠了菜,不用冒著雨出門。

“大大後天,我們去旅行吧,B城這幾天都下雨,我們去一個天氣好的地方。”

袁滌說著將視線從電視上移開,看向廚房。只見茹玉頭上紮個小丸子頭,正埋首用去皮器給一只白蘿蔔去皮。動作熟練中帶著不疾不徐,在廚房明黃色的主色調襯托下,整個人溫柔得讓他有些感動。

袁滌起身走向茹玉,端著手機拍下了這一幕。

“突然有點想結婚了。”袁滌站在門邊,拿著手機對茹玉說。

茹玉手上切蘿蔔的動作一頓,轉頭看向他。

那就結唄。茹玉多想這樣回答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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